一场鲜为人知的农民起义,却改变了经济发展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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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元璋农民起义足以颠覆一个王朝,但历史上不胜枚举的农民起义中,更多的是一石激起小浪花的小规模事件,对庞大的帝国来说如癣疥之疾,比如北宋初年的王小波、李顺起义。
这一次的农民起义起义并不出名,但意义重大,因为这是一场改变中国历史的起义。
一、揭竿而起
王小波和李顺都是四川青城的茶农,李顺的姐姐还嫁给了王小波。
起义之前的王、李不过是自耕农时代的家庭小经济体,半辈子守着自己饿不死、富不了的小事业,和所有以种茶、贩茶为生的青城人一样。
宋朝建立后,茶农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:
首先是宋政府对茶、布帛实行禁榷,即政府专卖、禁止民间贸易。而政府为了增加收入,专卖都是低价收购、高价卖出,严重损害了茶农利益;
其次北宋对于土地“不抑兼并”,产生了大量失去田地、被豪族剥削的旁户;
而此次农民起义的直接原因则是宋政府在蜀地的横征暴敛。
灭掉后蜀后,北宋军大肆搜刮金银珠宝,强迫民夫水陆转运,这种劳民伤财的事甚至持续了十几年。
在这种背景下,老百姓怨声载道,变乱随时都有可能发生。
公元993年,四川经历一场大旱之后,物价涌贵、饿殍遍野,老百姓终于忍无可忍,王小波之乱正式爆发。
王小波打着“吾疾贫富不均,今为汝均之”的旗号揭竿而起,处于社会底层的旁户们纷纷响应。
于是,王小波先占青城县,再据彭山县,杀彭山县令齐元振、败成都知府吴元载,起义军在数天之内就发展到数万人。
起义军的气势很足,但奈何王小波死后,李顺目光短浅,入主成都后一门心思自立为王,不再求得发展。
不久,成都失守,李顺不知所踪,起义军被彻底镇压。
二、特殊的四川经济
王小波、李顺起义失败在情理之中,二人都是茶农出生,军事上没有战略计划,政治上目光狭隘。
同时,参与者们们文化水平低,没有纪律,对豪族充满怨恨,不断对地主阶级屠杀,这样的军队不可能有长远发展。
然而,这场历时时间短、看似毫无历史意义的起义却对中国经济史产生了深远影响。
从唐末到北宋初,四川是除了江南地区之外的中国第二大经济体,这里没有经历过多的战争,民间富庶。只不过,这种富庶之下是一种畸形的货币生态。
四川在北宋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,它是全国唯一一个铁钱专用区,陕西则是铁钱、铜钱混合使用,其他地方则用铜钱。
但是铁钱可比铜钱便宜多了,购买力相当小,而且“小钱每十贯重六十五斤,折大钱一贯十二斤”,这就给老百姓造成大麻烦了。
根据当时物价,买一匹绢需要130斤重的铁钱,所以一群人去买绢的时候,他们不是去扛货的,而是去扛钱的。
市场长期发展中,民间出现了一种存款凭证。老百姓把钱存在钱庄,钱庄则发行相应的凭证,大伙做买卖的时候就拿凭证出来交换。
这种存款凭证,就是交子的前身。
三、早产的北宋交子
王小波、李顺之乱恰好就发生在交子的萌芽阶段。
叛乱发生前,益州、邛州、嘉州、眉州等地每年都要铸钱五十多万贯,但是“自李顺作乱遂罢铸”。被叛乱这么一打断,民间铁钱立马就不够花了,存款凭证也就越来越流行了。
这是这场农民大起义的重大意义。
没有王小波、李顺之乱,交子或许也会出现,但是这场起义无疑让交子早出现了数十年,老百姓也体会到了交子的意义——它能代替稀有金属货币。
不过,当时老百姓对交子本身的认识还不够透彻。
交子的使用是建立在信誉的基础上的,老百姓相信这玩意儿能换钱,但是在没有充足的准备金的情况下,很多不良钱庄大肆发行存款凭证,最后只要有一个人换不出钱来,就会引发经济大地震。
但此时的四川,尚且没有这些烦恼,交子正在成为中国经济史上的创举,领先了西方国家的纸币600多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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